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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caption奧巴馬力爭說服溫家寶,以圖在氣候變化問題上達成協議。

BBC電視二台近日播出奧巴馬白宮執政的紀錄片,第一集聚焦奧巴馬上任的百日,其中透露一段奧巴馬在2009年哥本哈根氣候變化大會上「逼」中國簽署協議的內幕。

這個名為《奧巴馬的白宮內》(Inside Obama』s White House)的紀錄片一共四集,由英國著名獨立紀錄片製作公司Brook Lapping 製作。

首集為「新政百日」(100 Days),內容涵蓋奧巴馬和幕僚商討應對金融危機、拯救瀕臨破產的汽車行業、關閉關塔那摩灣監獄、以及氣候變化等議題。

奧巴馬作為首位黑人美國總統,上任後意氣風發、希望在這些棘手問題上取得突破。

美國是全球溫室氣體人均排放量最高國家,應對氣候變化成為奧巴馬的執政要務之一。

2009年12月7日至18日,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在丹麥舉行。會議前夕,白宮提出的減排方案未能獲得參議院的通過。奧巴馬受挫,希望尋求突破。

BBC的這一紀錄片援引奧巴馬的氣候變化政策高級顧問卡羅爾•布朗內(Carol Browner)的話說:「在美國,不少人認為,如果中國不做點什麼,為什麼我們要去做? 」

要在氣候變化問題上取得突破,奧巴馬就必須得到中國的支持。

前往斡旋

火急火燎的奧巴馬乘「空軍一號」飛抵哥本哈根。卡羅爾說,奧巴馬抵達後「沒有休息、沒有去酒店,驅車直接前往會議中心」。

此時,美國副國家安全顧問邁克爾•費洛曼 (Michael Froman)已在哥本哈根談判數日,他對奧巴馬說:「談判沒有進展,恐怕你會失望。」 奧巴馬則說:「我既然來了,就擼起袖子,幹活吧。」

時任奧巴馬的中國事務顧問傑夫·貝德(Jeffrey Bader)回憶說:「總統表示,這次會議要麼能達成某些成果,要麼不能。如果不能,人們指責的只會是中國或美國。」

貝德說:「溫家寶說,讓雙方人員一起合作,就共同聲明的措辭進行磋商。」

貝德說,各方湊到一起後,談了三個小時,但都是各說各話。

次日會議,更加糟糕。原計劃是奧巴馬、歐洲領導人以及溫家寶出席的會議,結果出場的不是溫家寶本人,而是其代表,讓奧巴馬心涼了半截。

針鋒相對

Image caption奧巴馬與歐洲領導人會談,溫家寶派代表出席。

紀錄片播出出席哥本哈根氣候會議的中國外交部副部長何亞非的一段錄音,說:「過去200年的工業化過程中,發達國家的排放佔了80%。誰造成了這一問題,誰就應該為我們今天面臨的災難負責。」

何亞非打斷一些非議之聲,說:「聽我說完!」

奧巴馬則說:「中國和我們一樣,都希望達成協議。否則談判就會擱淺,這會造成很大的反作用。」

何亞非隨後說:「我請求暫停討論幾分鐘。我們需要一點時間來磋商。」

此後,中美雙方沒有再次碰頭。

奧巴馬隨後問他的中國顧問貝德:「我們還需要跟中方再對一次話嗎?我還需要再跟溫家寶對話嗎?」

貝德回答說:「是的。」

一波三折

溫家寶最終同意再與奧巴馬會談,但美方在時間安排上出現困難。

奧巴馬的氣候變化政策高級顧問卡羅爾回憶說:「此時,我們得到消息說,中方代表團已離開,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奧巴馬總統聽了很吃驚。我們覺得,這下完了!」

紀錄片的旁白說:「4.5萬人來到哥本哈根參加會議,但奧巴馬想與其達成協議的那個人失蹤了。」

不一會兒,奧巴馬助手氣喘吁吁跑來說:「中方在樓上,與南非、巴西、印度代表在開會呢!」

奧巴馬馬上說:「我們走吧!我們要想開會,他們也在這兒,那我們就趕緊走吧。」

貝德跟隨奧巴馬和時任美國國務卿希拉里,在沒有事先通知的情況下,擠開人群,趕緊朝中方會議室走去,邊走邊說:「總統先生來了、總統先生來了」。

Image caption奧巴馬一行「闖會」,問溫家寶願不願意與其談判。

維持安全秩序的人員試圖擋住貝德一行,貝德說:「我用胳膊肘,把他們頂到一邊。」

闖會喊話

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奧巴馬對正在開會的溫家寶和中方代表團成員喊話說:「你們凖備好了嗎,還是說你們想再說會兒?你們自己決定吧。」

奧巴馬還衝著溫家寶喊著說:「總理,你想跟我說嗎,還是說你想等等。」

說完,奧巴馬就走過去了,說:「溫總理,很高興見到你。」

據貝德回憶,溫家寶「擠出滿臉微笑」。

溫家寶示意奧巴馬坐在巴西總統盧拉的旁邊。

奧巴馬說:「我還有很多其它事情要做,我也不是必須要在這裏,如果你們對達成協議不感興趣,那也無所謂。但我覺得,你們花點時間是值得的。」

溫家寶則明確表示,他希望能取得積極的結果。

美方問中方是否願意在聲明的附件上說明願意採取的遏制氣候變化的行動,溫家寶說「是」。

據美國副國家安全顧問邁克爾•費洛曼說,話音剛落,中方代表團一陣騷動,美方聽不懂,中方翻譯則說:「這是我們自己的內部討論。」

費洛曼說:「此時,我們意識到我們取得了有意義的進展。」

但奧巴馬也得滿足中方的要求,即不能有減排的強制性規定。

多年後,奧巴馬在接受採訪時說:「儘管對期待很高的人來說,這是個失敗,但對未來的成功埋下了種子。」

2014年11月,奧巴馬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北京宣佈兩國就溫室氣體排放達成歷史性協議。

(撰稿:高毅 責編: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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